谢素贞:实与虚之间打造现实。
赵大陆:比如那把铁锹,你平时看到那把铁锹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铁锹,它的功能就是铲东西、铲土,如果把它放在这幅画旁边意义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对我们当年的兵团战士来说,它就不一样,那把镰刀也是这样的意义。
谢素贞:我们来谈一谈《肖像》系列,为什么只选用名人跟家人?你刚刚有谈到“共同记忆”的部分,为什么不画庶民、百姓,为什么画这些名人,而且用相当大的,好像都是1.55×1.20米左右,请问一下为什么?比如我们平常看肖像画是非常古典写实的,肖像画当然在写实里面占着非常重要的一个表达的方式,但是艺术家又很怕自己被说成是肖像艺术家,似乎回到了非常、极度传统、不够当代、不够前卫,甚至没有开拓,可是你依然选择用肖像画的方式做一种直接的表达甚至放大了尺寸。我想问一下,这种想要说的或者在个展中所要表达的语汇是什么?
赵大陆:之所以,我并不是说刻意一定要选择名人,而我选择的这些人,是这个历史上对我有过影响的一些历史人物或者文化的伟人。
谢素贞:我记得有齐白石?
赵大陆:没有齐白石,有弘一法师,有丰子恺,还有梅兰芳,艾青等等一些人,还有叶圣陶、邓丽君等等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对我有影响的人,他们本身有一种文化的力量,他们的力量是给我个人、包括这一代人都产生过很大的一种冲击或者是一种教育作用,所以我想来表达他们,用我的一种方式来表现,所以我选择了他们这些形象。当然自己家人我对他们非常熟悉,可以随心所欲地来表达,还有几个朋友也是熟悉的朋友。
谢素贞:这么大的尺寸呢?
赵大陆:尺寸我觉得还不够大。
谢素贞:我也是,当初期待更大、更震撼,其实画作的尺寸决定它的震撼度,这是没有办法的,你去看电影,银幕更大,怪兽迎面而来的震撼。就像是因为当初是原来预计在中国美术馆其它展厅的时候,我就想到那个震撼度应该更强、更直接,几个人大头把你在梦中围绕的震撼,所以我想说你在尺寸上面,为什么不更大呢?
赵大陆: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儿对自己的信心不太足,我怕把握不住,有点儿超过了我的控制范围,如果我画再大的画可以,可是我的这种笔法——我完全是一种挥写式的,完全是不顾一切去表达的。很厚的颜色,所以再大了以后好像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我并不是完全为了要画像,而是我要融入自己对他的理解,包括对绘画的一些理解。用我一种特殊的语言或者是别人不怎么尝试过的语言来表达这个情绪。
谢素贞:《肖像》系列跟《兵团系列》都是黑白,为什么?
赵大陆:还是从记忆这个主题出发,一般老照片,大家的经验中它应该是黑白的,就是古老的黑白的,而且我个人的经验是:我基本上不做彩色的梦,我的梦也是黑白的,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都是黑白的梦,所以我觉得这个记忆中有点儿像梦中的一些东西,很自然地选择了黑白的方式。
谢素贞:这种黑白的方式是不是也是一种极为理性的表达方式,比较抽离传统的写实主义,非常理性的。
赵大陆:应该说是比较“远离”一些的,就是给自己一个符号,我远离了古典主义这种东西。
谢素贞:以前你的作品里面有纯肖像的,还有相当有力的人体,就是澳洲美术馆收藏的一系列的那种,还有乡土纪实的,这次为什么会从比较所谓传统式的表达方式,学院派这种写实的训练,甚至您以前受到苏联写实主义的影响,跳到完全以自我经验值出发的绘画方式,可不可以再说明一下?
赵大陆:这可能也是我本身很久以来的问题,别人觉得好像我没有什么风格。
谢素贞:赵老师好像很诚实。
赵大陆:我这个人一贯这样,比较“见异思迁”,容易做一种新的改变,随着我的理念有一种改变,我对我的表达方式,包括思维方式都可能有一系列的变化,我觉得依据的还是自己的内心、内心感受。就是真实的感受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最重要的,他不能过多地被外界所左右。你的真实感受在这儿,你选择这个主题以后,对它很成熟的思考以后就会选择出一种比较好的,或者你认为正确的表达方式,这个时候你改变某种表达方式是顺理成章的,是水到渠成的。所以我也不太在乎是不是改变了我给别人固有留下的那种风格和方式。
谢素贞:其实艺术家在每一个阶段,我们时常以前看到很多大师回顾展的时候是分成几个阶段的,由于他的心境、地域性的改变,而产生很大不同的变化,或者是整个时代的变迁正好给它一些时潮的元素,而衍发出来不同的东西,一般年轻人的转换是比较普通的,因为新的刺激,当艺术咀嚼以后吐出来真正跟自己经历相关的时候,其实自己的风格才俨然形成。
赵大陆:是的。
谢素贞:您在澳洲的时候得到一个大奖,也是有关肖像画的,我可不可以问你说,你觉得肖像画的绘画重点是什么?事实上肖像画可能在整个艺术史的发展上面似乎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甚至是一个画匠,所以很多画家避免谈这种东西,事实上我觉得就当代艺术观点来看,事实上所有的传统题材和语境都可以给一个新的名词或者新的看法,产生不同的新的时代的语境。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觉得肖像画的绘画重点是什么?我看过你在澳洲得大奖的作品,确实很震撼,在平面或者视觉艺术来讲,有它很与众不同的东西,当然可能没有很多专家予以讨论,只是觉得得奖了,得奖作品似乎就没有必要再讨论了,可是我很想请问一下,就是说肖像画的绘画重点是什么?
赵大陆:首先我更正一下,它还不是大奖,它是两个群众的选举投票奖,这个投票奖是很有说服力的,得了绝对多数投票的支持,所以这张画现在已经被澳洲国家肖像博物馆收藏了。 关于您问的肖像画本身的问题是很古老的问题。
谢素贞:其实我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思考过,它似乎是古老,可是事实上,因为我这次又去看了一些西洋博物馆,看到肖像画的时候,因为我已经看过很多当代艺术,我还是不免再看看,因为那种还是抓你的眼球的,是不免的。不管他画哪个名人,他画谁,甚至尤其是艺术家自己的肖像画,你总是非常好奇,就是说到底你如何去诠释一个你看得到血肉之躯,你如何画出它的灵魂,这对艺术家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赵大陆:你说得这个特别对,如何画出他的灵魂。
谢素贞:我自己本身对于德国表现派艺术家像可可施卡,迈克斯… …,他们这些人其实对于肖像的表现非常有趣。记得我那个时候在德国一直看这些人的作品,我不觉得落伍,我觉得传统不代表不好,传统是有一种巨大的母体力量,这个母体力量比如说它放在当代艺术里面,比如说今天赵老师画了一千个北京的民工的肖像,他是不是只是形式(内容)转变,语言并没有转变?所以我刚刚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你觉得你的肖像画,你所寓意表达的东西与他人有什么不同,而让你获得大奖,甚至获得与别人不同的殊荣?
赵大陆:我觉得归根结底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样来用自己的一个态度,自己对肖像要表明一个态度,我认为还是以我对他的理解,我赋予他一个什么,或者我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他的“灵魂”的状态,我来表达他,主动地表达,然后赋予、加上我各个方面的技术,能够把他进行一种再阐述、再表达。就不是说他长得什么样我把他画成什么样,这样一种程式化、程序化的操作,我更多对肖像来说就是一定要找到画家和被画者的一个契合点,这个点在哪里?这个很难说,有时候可能是他的皮肤,他的姿态或者他的眼神,或者他的嘴角,就是某一点能够触动你,是他的一种特征的东西,所以你才有兴趣去画。就是能够点到你,你才能够把这种激情燃出来。
谢素贞:我看到您夫人的那个画像,看到了激情的燃烧点,因为我觉得您夫人的那几张——当然是我当初看到以后,我觉得让我有感觉的。一般在国内所看到的肖像画就是为名人画肖像,当看到那个作品的时候,你又说是以极快的一种感觉(完成),因为熟悉,所以那种神韵都抓得相当好,是一个很好的最佳作品,就是有不同感觉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个肖像作品。
在画写实作品的时候,我还是用写实这个比较笼统的名字来概括赵老师您这次的作品,在画写实作品的时候有一个收与放,比如在画肖像的时候,你说因为你要“放”,一笔画150公分已经是最大的了,甚至可以复制的画面,其实一个人的手大概是150公分的宽度。再做《兵团》也是非常写实的,所以是“收”,但是在画一般传统写实的时候,艺术家的铺衬已经在他的脑海当中,甚至是幻灯片已经做好了,直接是用收点,所有的东西收,收到最后他要的画面的情境,当然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不同的元素,技巧或者是其它客观元素。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说赵老师你在收与放之间怎么去完成你的画面,而注入你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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